單核吞噬細胞（MPs）在維持組織穩態中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然而MPs也促進腫瘤進展和抵抗免疫檢查點阻斷（ICB）。靶向MPs可能是提高ICB療效的有效策略。作者報道了蛋白激酶Cδ （PKCδ），一種絲氨酸/蘇氨酸激酶，在人類和小鼠腫瘤的MPs中大量表達。與野生型小鼠相比，PKCδ?/?小鼠的腫瘤進展減少，對抗PD -1的應答增加。來自PKCδ?/?小鼠的腫瘤表現出TH1傾斜的免疫反應，包括抗原呈遞和T細胞活化增加。體內去除MPs改變了對照組的腫瘤生長，但對PKCδ - / -小鼠無影響。與PKCδ+/+對照相比，在野生型小鼠中同時注射PKCδ?/? M2樣巨噬細胞和癌細胞顯著延遲腫瘤生長，并顯著增加瘤內T細胞活化。PKCδ缺陷通過激活I型和II型干擾素信號重編程MPs。因此，PKCδ可能靶向重編程MPs以增強ICB的功效。文章于2023年12月發表于《Science advances》，IF：13.6；Q1。

技術路線：

主要實驗結果：

1、PKCδ促進小鼠腫瘤生長和免疫抑制

         為了探討蛋白激酶C δ在腫瘤發生中的作用，作者將乳腺癌（E0771），肺癌（LLC）和黑色素瘤（B16F10）同系小鼠癌細胞系移植到Prkcd+/+和Prkcd?/?小鼠中。與Prkcd+/+小鼠相比，Prkcd?/?小鼠在E0771和LLC模型中表現出腫瘤生長的顯著延遲（圖1A和B），但這一效應在B16F10模型中不顯著（圖1C）。當作者使用流式細胞術分析這些腫瘤的瘤內免疫細胞含量時，作者發現在C57BL/6J小鼠中，E0771和LLC腫瘤大量被MPs浸潤（分別占所有存活細胞的27.85%和35.79%），但B16F10腫瘤沒有（1.59%）（圖1D），這與之前發表的研究結果一致。在含有較少MPs的B16F10模型中，這種效應的降低表明，PKCδ可能主要調節腫瘤中的MPs。

         接下來，作者通過大量RNA-seq和差異表達基因（DEGs）分析，研究了PKCδ缺乏對E0771腫瘤基因調控的影響。GO分析Prkcd?/?中上調的基因揭示了增強的免疫刺激反應（如T細胞活化、IFN-γ信號傳導和抗原呈遞）（圖1E）。此外，與Prkcd+/+腫瘤相比，參與抗原呈遞、固有免疫和T細胞活化的基因在Prkcd - / -腫瘤中升高（圖1F）。

         流式細胞術分析顯示，與Prkcd+/+ E0771荷瘤小鼠相比，在Prkcd - / -腫瘤（圖1,G和H）和脾臟（圖1,G和I）的巨噬細胞和單核細胞/iMCs （Ly6Chi細胞）中，MHCII類主要組織相容性復合體（MHCII）的表達增強，這提示這些細胞的成熟和抗原提呈能力增強。作者還觀察到，與Prkcd+/+腫瘤相比，E0771 Prkcd - / -腫瘤中T細胞含量（總CD3+ T細胞以及CD4+和CD8+ T細胞）的絕對數量和頻率顯著增加（圖1,J和K）。在E0771 Prkcd?/?腫瘤中，CD8+ T細胞活化（IFN-γ+ TNFα+）顯著增加（圖1L）。在Prkcd?/?LLC腫瘤中，與Prkcd+/+腫瘤相比，CD8+ T細胞含量（圖1M）和PD-1+ CD8+ T細胞（圖1N）顯著升高。綜上所述，這些結果表明，PKCδ缺陷限制了MPs高度浸潤的腫瘤的生長，這表明這種抑制可能與浸潤MPs改變有關，而浸潤MPs可能影響T細胞反應。

圖1 PKCδ促進腫瘤生長和免疫抑制

2、PKCδ在MPs中大量表達

         因為在Prkcd - / -小鼠中，腫瘤消退需要免疫應答，因此作者詢問哪些細胞不僅在腫瘤中，而且在穩定狀態下在器官中表達高水平的PKCδ。首先，作者利用公開數據集的scRNA-seq分析研究了幾種人類腫瘤細胞水平上PKCδ的表達。作者發現，在人三陰性乳腺癌（TNBC）（圖2, A和B）和黑色素瘤（圖2, C和D）中，相對于其他免疫浸潤細胞，大量MPs大量表達PRKCD （PKCδ基因）。

         接下來，作者使用流式細胞術檢測了PKCδ蛋白在E0771荷瘤小鼠脾臟和腫瘤細胞群中的表達。作者發現PKCδ在E0771腫瘤（圖2E）中主要由MPs表達。此外，與脾臟相比，來自E0771荷瘤小鼠的MPs在腫瘤中具有顯著更高的PKCδ表達（圖2F、G）。值得注意的是，來自腫瘤的骨髓細胞比來自脾臟的骨髓細胞更具有免疫抑制作用。PKCδ在T細胞和NK細胞中也中度上調，但在Ly6G+細胞中沒有上調（圖2G）。因此，PKCδ表達與更多的免疫抑制MPs相關，這暗示了在MPs中促進免疫抑制的潛在作用。接下來，作者檢查了PKCδ在M2樣（可選激活）極化骨髓源性巨噬細胞（BMDMs）中的表達，已知其具有免疫抑制和腫瘤促進作用。正如預期的那樣，M2樣BMDMs表達較低水平的M1標記CD86和較高水平的M2標記CD206。作者還發現，與非極化BMDMs相比，PKCδ在M2樣BMDMs中的表達明顯更高（圖2,H和I）。總之，這些發現表明PKCδ可能是MP調節或免疫抑制狀態的關鍵控制器。

圖2 PKCδ在癌癥中由MPs大量表達

3、PKCδ缺乏通過MPs損害腫瘤生長和免疫抑制

         為了研究腫瘤抑制和T細胞活化是否需要MPs中的PKCδ缺乏，作者首先使用抗ly6c單克隆抗體和氯膦酸脂質體聯合去除Prkcd+/+和Prkcd - / - E0771荷瘤小鼠中的MPs（圖3A）。根據之前的報道，作者觀察到MP消耗顯著延遲了野生型小鼠（Prkcd+/+）的腫瘤生長（圖3B和D）。相比之下，在Prkcd?/?小鼠中，MP的消耗并沒有延遲腫瘤的生長，而是促進了腫瘤的生長，其程度與Prkcd+/+小鼠相當（圖3C和D）。這些結果表明，PKCδ缺陷可能將MPs從原腫瘤表型重編程為抗腫瘤表型。

         接下來，作者研究了M2樣BMDMs中的PKCδ缺乏是否會降低其促進腫瘤和T細胞抑制活性（圖3E）。與共注射Prkcd+/+ M2樣BMDMs的癌細胞（LLC）相比，共注射Prkcd?/?M2樣BMDMs的癌細胞（LLC）的腫瘤生長顯著延遲（圖3F）。作者觀察到，與Prkcd+/+ M2樣BMDMs + LLC腫瘤相比，Prkcd - / - M2樣BMDMs + LLC腫瘤中CD8+（圖3G和H）和CD4+（圖3G至I） T細胞的活化（IFN-γ+ TNFα+）顯著增加。Prkcd?/?M2樣BMDMs與LLC細胞共注射導致了腫瘤生長的延長延遲，這可能歸因于BMDMs與TME中其他細胞之間關鍵的早期相互作用。過繼轉移的BMDMs可能隨著時間的推移被宿主腫瘤相關巨噬細胞（TAMs）稀釋，這可能導致腫瘤浸潤免疫細胞表型的早期轉變，從而導致腫瘤進展延遲但不能完全控制。總之，作者的研究結果表明PKCδ在控制MP誘導的效應T細胞抑制和隨后的腫瘤促進中起關鍵作用。

圖3 PKCδ的缺失通過MPs損害腫瘤生長和免疫抑制

4、PKCδ缺乏增強MPs的抗原呈遞和交叉呈遞能力

         抗原呈遞到CD4+ T細胞和抗原交叉呈遞到CD8+ T細胞是抗原呈遞細胞（APCs）發起有效抗腫瘤免疫應答的標志性特性。作者用OVA對分離自Prkcd+/+和Prkcd?/?小鼠的BMDMs和DCs進行脈沖處理，然后與H-2Kb-OVA肽特異性T細胞受體（TCR）轉基因OT-I CD8+ T細胞或OT-II CD4+ T細胞孵育，并通過分析細胞微量紫（CTV）增殖染料的稀釋度來測定T細胞增殖。作者發現，與Prkcd+/+ BMDMs和DCs相比，Prkcd?/?BMDMs和DCs在誘導OT-I CD8+（圖3J）和OT-II CD4+（圖3K） T細胞增殖方面更優越。此外，通過酶聯免疫吸附試驗（ELISA）評估，BMDMs和DCs的PKCδ缺乏顯著增加OT-I和OT-II共培養上清中IFN-γ的產生（圖3L）。研究結果表明，PKCδ在調節MP介導的T細胞活化中至關重要。

5、PKCδ的內在缺失觸發MPs中I型和II型IFN信號

         為了了解PKCδ如何調節MPs，作者使用來自Prkcd?/?和Prkcd+/+ M1樣BMDMs，刺激DC （DCstim）， iMCs和整個E0771腫瘤的RNA-seq數據進行轉錄組分析。作者在Prkcd?/?M1 bmdm、DCstim和iMCs中分別鑒定出552、754和219個基因上調，而在這些細胞中分別鑒定出391、905和186個基因下調（圖4A、E和I）。GSEA顯示，對IFN-α/γ標志通路的反應在Prkcd?/?M1 bmdm（圖4,B至D）、DCstim（圖4,F至H）、iMCs（圖4,J至L）和E0771腫瘤（圖4,M至O）中持續高度富集，這表明在pkc δ缺陷的MPs中觸發了I型和II型IFN信號通路。

         I型和II型IFNs誘導的基因組有很大的重疊，兩者都是誘導T細胞活化和保護性免疫所必需的。因此，作者從對IFN-α（18個基因）的反應（圖4P）和對IFN-γ（26個基因）的反應（圖4Q）兩種標志基因集研究了Prkcd?/?M1 BMDM、DCstim、iMCs和E0771腫瘤之間共同富集的基因。作者在兩個IFN基因集之間發現了11個重疊基因（圖4R），這些基因可能代表了PKCδ缺陷型MPs中最常見的上調IFN應答基因。總之，作者的研究結果揭示了PKCδ在MPs中促進腫瘤和抗炎途徑，同時抑制I型和II型IFN途徑的潛在作用。

圖4 PKCδ的內在缺失觸發MPs中I型和II型IFN信號

6、PKCδ缺乏增強抗PD -1治療

         在Prkcd?/?小鼠中觀察到的抗腫瘤效應促使作者確定是否PKCδ缺乏可以提高對ICB的反應性。作者選擇了先前報道的對ICB相對耐藥的LLC腫瘤模型。如圖5A所示，作者使用抗PD-1或免疫球蛋白G2a （IgG2a）對照治療了攜帶LLC腫瘤的Prkcd+/+和Prkcd?/?小鼠。雖然作者觀察到與IgG2a治療的Prkcd+/+小鼠相比，抗PD-1治療的Prkcd+/+小鼠的腫瘤生長有中度但顯著的減少，但PKCδ缺陷和抗PD-1的聯合治療可協同延緩腫瘤生長（圖5B和C）。值得注意的是，與其他組相比，接受抗PD -1治療的Prkcd - / -小鼠的總生存期顯著延長（圖5D）。總之，作者的研究結果表明PKCδ可能是改善對ICB反應性的一個有希望的靶標。

圖5 PKCδ缺失可改善對抗PD-1治療的應答

結論：

         這項研究發現了一種免疫逃避機制，MPs通過PKCδ信號抑制抗腫瘤免疫反應。在這種情況下，PKCδ作為先天免疫檢查點。研究結果突出了兩個關鍵點:（i） MPs在控制抗腫瘤免疫中的重要性;（ii） PKCδ是TME中MPs表型的關鍵驅動因素，也是癌癥免疫治療的潛在靶點。數據還表明，T細胞PKCδ可能不是TME的關鍵，而PKCδ在抗腫瘤免疫的背景下在調節髓細胞活化中發揮更大的作用，PKCδ表達與免疫抑制性TME相關。PKCδ抑制IFN信號的確切分子相互作用將是未來研究的主題。綜上所述，這項研究表明PKCδ是TME中MP腫瘤表型的關鍵驅動因素，揭示了腫瘤免疫治療的關鍵靶點。

實驗方法：

         腫瘤小鼠模型及OT-I T細胞轉導；抗PD-1腫瘤研究；體內MP消耗研究；體內巨噬細胞共注射研究；小鼠腫瘤單細胞的分離；流式細胞儀分析；BMDMs、DCs和iMCs的分離和刺激；抗原呈遞和交叉呈遞實驗和ELISA；RNA測序；RNA-seq分析；基因集富集分析；scRNA-seq分析。

參考文獻：

         Chaib M, Holt JR, Fisher EL, Sipe LM, Bohm MS, Joseph SC, Simmons BW, Eugin Simon S, Yarbro JR, Tanveer U, Halle JL, Carson JA, Hollingsworth TJ, Wei Q, Rathmell JC, Thomas PG, Hayes DN, Makowski L. Protein kinase C delta regulates mononuclear phagocytes and hinders response to immunotherapy in cancer. Sci Adv. 2023 Dec 22;9(51):eadd3231. doi: 10.1126/sciadv.add3231. Epub 2023 Dec 22. PMID: 38134280; PMCID: PMC10745701.